灵兽按

超级物种的“没落”已是不争的事实,如果关店属实,这种“零售+餐饮”的创新业态可能真的要成为过去式了。

作者/十里 ID/lingshouke

▲这是灵兽第947篇原创文章

“盒马创造了一个新物种,然后把一堆零售企业带入了坑里。”业内曾对盒马如此有趣的评价。

入坑者众,永辉的超级物种就是其一。

四年前(2017年1月1日),永辉超市控股子公司永辉云创正式推出创新业态——超级物种,模式为“高端超市+食材餐饮+永辉生活APP”。

彼时,“超级物种”也被业内视为阿里旗下盒马鲜生的直接竞争对手。

推出半年后,超级物种门店数量就曾超过盒马,就在接连扩张之时,永辉超市以亏损太大为由,将其从上市公司体系剥离,本以为这已是超级物种的终极命运,可谁曾想到,受到疫情影响,到家业务整体爆发,永辉超市将超级物种重新纳入怀抱。

但好景不长,不足7个月,今年2月25日,据界面新闻报道,永辉超级物种一名内部人士透露,超级物种将关闭全国除福州外的所有店铺,关闭时间暂未确定。

对此,永辉超市则回应称,超级物种部分闭店属于正常的业态调整。

尽管永辉官方对关店消息做了否认,但超级物种的“没落”已是不争的事实,如果关店属实,这种“零售+餐饮”的创新业态可能真的要成为过去式了。

带着唏嘘,回头看超级物种的发展,恐怕所谓的选址、坪效以及品牌力等诸多难题,可能都不是超级物种“濒危”的根源所在,而或是永辉对创新业务策略的失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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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级物种没落,是有迹可循的。

去年10月,几个萧山银龙百货店超级物种的合作方就向媒体发声,称与浙江永辉云创签了协议入驻超级物种,店铺开业半个月后,被云创通知要闭店。

与此同时,还有消息透露,超级物种已经向诸多商场提交申请,准备全线撤出浙江市场。

此前,超级物种亦经过多轮调整。

2019年年中,超级物种正式开启“杀伐”之路,内部的多个重要岗位,包括区长、店长以及各大工坊的合伙人,均收到消息:超级物种再不盈利,就要下课。当然,这里的“下课”不仅是指公司内部的人员优化,更多是优化门店。

彼时,超级物种在全国设有80余家门店。

内部发出“最后通牒”后,超级物种迎来“关店潮”。2019年7月,超级物种上海五角场万达店关门,这也是其首次关店。同年9月,超级物种北京中骏·世界城店停止营业,到2021年1月,杭州门店已全部关闭。

从永辉生活APP上查询得知,目前,超级物种在全国6个城市拥有24家门店,其中福州6家、深圳5家、重庆4家、南京4家、上海3家、北京2家。

《灵兽》分别前往位于北京的2家超级物种门店,在长楹天街店看到,该门店仍处于正常经营状态,而客流量对比相邻门店的“亲兄弟”永辉超市Bravo,则呈现出冰火两重天的面貌,它们紧邻而坐,却相互竞争。

永辉超市Bravo不仅面积更大,选址在商圈入口处,分走了超级物种的部分客流,而选品相较超级物种的进口商品,海鲜、牛排的加工区也更接地气,主要围绕消费者的日常消费展开。

当工作人员被问及是否接到门店关闭的通知时,工作人员则表示,不太清楚,但超级物种的客流确实比隔壁少很多。

而在北京的另一家超级物种门店——安贞门店,目前虽然也是正常营业中,但入驻的店铺,已有撤离现象,工作人员表示,这边附近知名餐饮品牌比较多,为其引流带来一定的效果,但也会抢走超市内餐饮区的流量。

《灵兽》观察,超级物种安贞门店的餐饮区面积大概达到二分之一,面积过大,商品面积陈列不足,造成在销售上面临瓶颈,同样,难以为超市的整体盈利添彩。

长久以来,超级物种在永辉旗下扮演着“伪贵族”的气质。砍掉货架,将空间给了海鲜、龙虾、三文鱼和刺身的餐饮区,不仅没有考虑到骨子里的基因,更没有足够的空间承载丰富的产品种类,尤其是在全渠道方面,尽管处于到家业务的风口,超级物种却没有得到永辉的流量输血,订单量并不多,这意味着分拣、配送的成本就会变得很高。

超级物种从创立到退出舞台,都未能让永辉看到盈利点。

而永辉作为一家上市公司,自然不能长期亏损,毕竟业绩与市值直接挂钩。因此,当看到超级物种“回本无望”的情况下,“割肉”恐怕是最痛,也是“止损”最直接的处理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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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实上,永辉对超级物种也是给足了信心。在2018年半年报中,将云创的亏损解释为“新业务需要培育”。

仅仅在半年后,永辉便失去了耐心。2018年底,以亏损太大为由,将其持有的永辉云创20%股权以3.94亿元转让给张轩宁。这也意味着永辉云创被剥离出上市公司体系。彼时,与超级物种同属云创下面的还有永辉生活APP和永辉生活门店。

或许,云创命运本不该如此。

在疫情之下,零售业发生巨变,传统商超数字化转型迎来拐点,到家业务成为主流,作为永辉数字化转型助力的永辉云创,自然被重新摆到台面。

2020年7月31日,被剥离近两年之久的永辉云创正式回归,只不过,这一次,超级物种已褪去光环。

回归之后,超级物种先后爆出多地门店关闭,涉及杭州、福建、广州、北京等多个城市,而超级物种的战略也从门店扩张转为“快速盈利”之上。

即便超级物种曾拖累了永辉超市的业绩,但其发展的根本原因并非是零售业的通病,反而是更“低级”的错误战略,为了与竞争对手相比,为了追赶盒马,采取较为激进的策略,尤其是在模式尚未被验证走通之前,超级物种先被带入坑。

以盒马举例,其先以“超市+餐饮”的模式向全国进军,各地插上“旗帜”后,才宣布其他业态的探索,诸如mini店,甚至是早餐店业态等,为了降低运营和管理成本,将重金投入到最后三公里供应链和配送上,并且坚持使用自有APP付款,保证消费端数据的完整,再通过大数据进行选址、选品和运营的布局。

再反观超级物种,光门店业态就较为复杂,包括合作运营工坊、独立门店以及由七个以上工坊组成的大店等等。

较为明显的是,超级物种在北京开出的第一家门店,标配7个工坊,店内面积达到800多平米,与永辉超市共享客流,但其中的多个工坊又与永辉超市重合,独立的还亏损严重,最终不得不调整,差异化进行互补。

几条腿同步前进,自然乱了步伐。

甚至在2018年年中,决策层还在为超级物种到底是餐饮还是零售,侧重线上还是线下重新做定义。

永辉超市对超级物种,从激进扩张,到由内向外增强盈利压力,甚至是关店的各类战略决策是否草率?最终对永辉云创的地位和业务布局造成一定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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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市物种此番全国关店,或意味着对“零售+餐饮”模式的探索终结。

近两年,“零售+餐饮+生鲜”概念逐渐淡出零售业主流视野,步步高鲜食演义、新华都海物会、京东7FRESH等一众试水者面临尴尬境地,而超级物种也确实需要重新考虑存在的意义和重新定位。

尤其是当下超市的就餐场景逐渐向快餐转变,而超级物种餐饮区面积过大,不仅挤压了商品品类数量,还导致除了就餐时间外坪效较低。

背负盈利压力的超级物种,一边关闭亏损的店铺,一边对“幸存”的店铺也进行了改造。

在北京大兴的一家超级物种,则被改为“超级物种生鲜集市”,脱离了高大上的定位,接地气地分布在社区的拐角位置,内部结构类似菜市场的布局,被划分为菜、肉、鱼等单独柜台,不设置统一的收银台,购物需要分门别类到柜台付款。

但改造后的超级物种,能否走出困局,还要经过市场检验。

一直以来,永辉对新业务的探索都是“快、准、狠”的战略,风口来了,快速试水,全国扩张,当进行一段时间后,一旦财务状况不理想,模型没有跑通,便立即止损,果断关店,从mini到超级物种,无一例外。

但也正是永辉的一次次试水,传统零售在探索中转型,并试图找到新的方向。

接下来,超级物种可能在小范围做试点,毕竟还保留福州店铺,保留火种,也许模式还有突破的机会,而福州作为永辉大本营,可以集最好的选址、供应链、履约等资源,如果福州能跑通,未来再考虑向其他地方拓展。

超级物种背靠永辉,拥有强大的资本和庞大的流量,但实际上大树底下并不好乘凉,长期不盈利的业务最终可能就会被砍掉。

永辉对新业务的果断杀伐,或许也是永辉一直能保持商业警觉性,得以稳健发展的关键所在,纵使资本对零售业创新有推动作用,但最终还是要靠自身探索可持续发展的模型。(灵兽传媒原创作品)